近日观看了《共和国战争》纪录片,一共包括对印自卫反击战,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苏珍宝岛战争,抗美援朝四个系列,共10集,台词写的审慎客观,磅礴大气,记录学习下

世界屋脊

这是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地方,在隆起海平面4000多米的高原上,又隆起一片陡峰,这就是喜马拉雅山脉。它顶天立地的横亘着,阻隔着印度洋温暖湿润的空气,以至形成这样一种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自然景观。它的南面是丰饶富庶的印度平原,它的北面却是苍茫荒芜的藏北高原,再向北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渺无人迹的沙漠塔克拉玛干。

联系这两个不同国土地域,是蜿蜒在喜马拉雅山东西两侧的两条古代商路。在西段从印度河上游河谷经空喀山口到达中国新疆的阿克塞钦。在东段印度阿萨姆平原最北端,喜马拉雅山脉平地隆起,陡峭上升,紧贴不丹王国,东侧有一条最近的通道,其咽喉就是中国西藏的达旺。1962年,喜马拉雅山南北两个邻国中国和印度就在这两条古代商路上爆发了一场大战。

30年后,回首这场边界战争,人们竟很难相信,双方争执的这两片疆土竟是那么荒凉,那么贫瘠。荒凉的人迹罕至,贫瘠的一无鸟兽。今天,如果站在这片仍未成型的边界地带,很多人也许会用现代的眼光去凝视这场扑朔不清的战争。其实,我们只需要把眼光再远眺半个世纪,或许就能找到这场战争缘起的真正答案。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本世纪之初的欧洲街景,人类当时刚刚发明了电影,从而为历史留下了西方列强在兴盛时期的活动的画面。当人们开始用电影记录社会生活时,亚洲的印度已经被欧洲的英国征服了两个世纪。

英属印度

15世纪末,当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发现一块大陆时,他把美洲当作了印度。5年以后,葡萄牙人达加马率4艘大帆船绕过非洲好望角,沿非洲东海岸渡过一片汪洋,终于到达了真正的印度。于是在16世纪,欧洲各国争先恐后,沿着这条航线登上了印度次大陆。

17世纪,英国向印度莫卧儿帝国买下了恒河口岸的一个小村庄,这就是今天的加尔各答,建立了名为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总部,得以掠夺印度的财富。18世纪,英国用武力征服了莫卧儿帝国,从此印度开始了长达两个世纪的殖民时代。也就是在18世纪中前期,英国把在印度种植的罂粟制成鸦片,沿海路输入另一个古老的帝国——中国,从而挑起那场著名的鸦片战争,揭开了中国近代历史屈辱的一面。

1919年,一个纤弱的男人从南非的开普顿回到印度,他就是甘地。1920年,甘地发动不合作运动,他号召印度人民:“英国人迫使我们到机枪阵地前与他们较量,因为他们手里有武器,而我们却没有。我们击败他们的唯一办法是把决斗引到我们有武器而他们没有的地方,这就是民心”。

这一年的3月,甘地披着终年不离身的白色虎布,脱离,向400里外的大海进发,进行宗教洗礼,成立了印度民族自己的第一个政党,即印度国大党。这是年轻时的尼赫鲁,他当时是国大党领导人之一,30年后,当他走向垂老之际,却一手挑起了中印边境战争。这是国大党成立时的情形。甘地被推选为国大党领袖,他被印度人民称为圣雄甘地。第二年,1931年,甘地深缠一块粗糙腰布,脚踏拖鞋,被英国人请到伦敦白金汉宫,与英王兼印度皇帝一起呷茶交谈。这是当时甘地到达伦敦时的情形。

甘地恳请英国给印度独立,让4个世纪之前乘木制帆船踏上印度大陆的英国人,再乘着庞大铁甲团队离开这里,给公元前的孔雀王国,公元后的莫卧儿帝国,今天的印度以独立。这似乎是一种神话,被千百万人拥戴为圣雄的甘地。这时只能用他特有的祈祷,祝福这样一天的到来,让产生过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佛教的印度,再乘着普渡众生之船,飘越苦海。从此,甘地以其独创的非暴力抵抗殖民统治而被载入近代历史史册。也正是这样,印度自甘地开始开创了世界上未有的先例,一个民族恳请他的外来统治者离开他的家园。英国断然拒绝了甘地的请求。在英国断然拒绝印度独立的两年之后,这个日不落的帝国也开始面临生存的危机。1939年9月1日,这一天,德国军队跨过德波边界,向英国的保护国波兰发动了战争。两天以后,英国和法国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1941年12月7日,德国的轴心同盟国日本为称霸太平洋,把美英法的势力从亚洲驱逐出去,派出特遣舰队偷袭了美国在太平洋最重要的海军基地珍珠港,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在此之后,日军乘胜横扫南太平洋诸岛国。接着日本进攻的矛头所指就是英国在亚洲的属国。

1942年2月,日军攻陷缅甸的首都仰光,英国守军3个旅,即刚从北非战场调来增援的一个装甲旅,丢掉一切重装备,狼狈溃逃,穿越了1400公里的热带雨林,伤亡13000余人,退守到印度境内的英帕尔地区。在欧洲和亚洲同时陷入战争的英国在挣扎之中。

历史给了古老的印度民族一个契机,死而复生的契机。8月8日子时,印度人都没有能睡觉,他们以神秘的传递方式复述着他们称为圣雄甘地的战斗(听不清)。这时候,甘地正在孟买一间大厅里平静地讲述着他的思想。他说:“我要立即获得自由,如有可能,我要求英国殖民同志在今晚就结束,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取得自由。为此,我们提出一个神圣而极为简单的方法:或者行动起来,或者走向死亡。我们将解救印度。也许我们会失去生命,但我们绝不允许奴隶制度在我们身上继续存在下去。”这时,德国人正用潜艇封锁英伦三岛,而日本陆军也随时可能突入印度。备受煎熬的英国在大不列颠历史上最晦暗的日子里,做出了一个当为权宜之计的决定,当熬过那血与火的时刻后又后悔不得的决定。英国战时,内阁首相丘吉尔代表英国政府允诺保证战败日本以后,赐予印度自治领地的地位。这样,被统治了二百年的印度民族又和他的统治者英国一起共度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日日夜夜。

1942年夏季,德国临时放弃了进攻英国本土的海狮计划,转而向东方集结重兵。6月22日凌晨,突然对苏联不宣而战。几乎是在整整三年后的同一个月份,1945年6月,苏军攻克德国首都柏林。与此同时,从法国西海岸诺曼底登陆的英美联军也突入德国本土。

德国宣告无条件投降,欧洲战争结束了。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在停泊于日本东京湾的美国战舰上,日本签署了无条件投降书。现在这个画面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皇和战时首相丘吉尔宣布欧洲解放时的情景。大英帝国终于度过了又一次世界大战的危机,在这同一时刻走出茅寮的甘地,提醒伦敦唐宁街上那个嘴上叼着雪茄的首相:“日本已经战败。英国曾允诺过给印度独立。”两年以后,英国女皇委任蒙巴顿勋爵为印度藩王,前往这个殖民地国家谈判它的独立问题。4天以后,蒙巴顿出任第20任印度总督,这也是英国最后一任印度藩王。8月15日,英国承认印度独立,英国头上这颗印度宝石终于剥落。为印度独立作出毕生贡献的非暴力运动的倡导者圣雄甘地,在印度独立后随即逝去,这是他的葬礼会议。

在这同一时刻,印度的邻国中国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内战。这是一场民族解放战争。三年以后,1950年1月,独立的印度宣布成立印度共和国,首都德里改名新德里。在昔日英国总督行使权力之地红宝大厅里,新任总理是继甘地之后的国大党领袖尼赫鲁。

印度成立共和国时,有一支军队进入了印度及印度支那,这就是从中国战场退下来的国民党的败军。

这是法国战地记者拍摄的真实史料。拍摄这个镜头时,人们已经知道印度东部的那个伟大的邻国正在发生着什么。

中国国耻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了起来。这样,公元1950年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亚洲大地几乎同时站起来两个巨人,一个是独立的印度,一个是新的中国。当新中国的军队打着绑腿、大喊着奔涌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时,他的领导人毛泽东同时告知全世界:“新的中国不承认一切外国机构的合法地位,尚留在中国土地上的原外交人员一律以一般外侨看待。”

至此,自1840年以来,西方列强以不平等条约与中国建立的整整一个世纪的外交关系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开国典礼后仅两个月,毛泽东就亲赴莫斯科参加斯大林的70寿辰活动,同时与斯大林协调两国关系。这个关系一直要追溯到清代的中国与一切瓜分过中国的国家之间的历史和现实的关系。

现在,让我们重新回顾一下中国近百年的历程。当西方列强已经进入机器工业时代时,中国还是一个锁关的封闭的帝国。其实中国近代屈辱的历史也正是从印度开始。18世纪中叶,英国商船从印度起港,其航向不是顺风回返,而是泊进中国东南沿海,向中国倾销鸦片。1840年,中英两国终于为鸦片而爆发了战争。这场战争打了16年,1856年,英法联军终于从渤海大沽口杀到皇城北京,中国的外强中干暴露于世界面前。自始,俄国、德国、日本、美国相继对着中国国门引炮轰击,中国每战败一次,就签订一个不平等条约,赔偿一批白银,割让一片土地。至19世纪末,中国终于沦落为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这个时代的中国就像摆在世界列强面前的一盘珍肴。在短短10年间,中国被迫与一个个西方列强签订了一个个不平等条约。

进入20世纪的时候,沙皇俄国从中国得到了南满的辽东半岛,包括旅顺和大连海湾25年的租约。此外,中国还被迫允许沙俄修一条从哈尔滨到大连港的铁路支线,并可以开发沿线地区的森林和煤矿。中国已被西方列强分割成一块块国中之国,山东胶州湾的青岛及周围522平方公里的土地租给德国。99年,德国还获得在山东修筑三条铁路,并在铁路两边10英里内开采矿石的特权。法国从中国得到海南岛正对面雷州半岛99年的租约,以此作为海军军港。英国得到了从大陆到香港殖民地延伸部分的99年的租约,名为新界。同时,中国割让了台湾岛给予日本。在这些租界的领土上,中国的主权在租期内无效。

本世纪之初,中国可悲之极,外国列强开始在中国的土地上相互发动战争,争食中国的机体。1904年2月8日,日本突然袭击俄国在中国旅顺口的舰队,次年1月攻陷了这个远东最重要的军港,3月又在沈阳击溃了俄国陆军主力。经美国从中调停,一年以后,两国签订了《普斯茅斯合约》,合约的内容竟是重新瓜分中国的东北。俄国同意将辽东半岛包括旅顺和大连海湾的租界权转让给日本。九年以后,1914年日本又同德国在山东胶州湾大打了一场恶仗,攫取了德国在华的势力范围。1915年,日本迫使中国签约开放南满全境,允许日本人居住,15年后终于侵占了中国东北三省。鸦片战争以来,西方侵略者用尖船利炮和来福枪攻打中国时,清朝政府没有一次运足底气进行过抗争。历史到了1937年,中国倒是真准备殊死一战了。

自中国七七事变两年以后,英国在欧洲卷入了战争,四年以后,美国在太平洋卷入了战争。5年以后,苏联也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1945年2月,在德国首都最后覆灭的前三个月,美英苏三国首脑在黑海之滨的雅尔塔秘密会晤,讨论战后的世界格局,这时有着4亿人口的中国就像一个筹码,被这三大国在会议桌上颠来颠去。最后,美英以承认苏联将获取日俄战争前的在华利益为条件,换取了斯大林允诺向日本宣战。这就是著名的《雅尔塔秘密协定》。1945年8月,当苏军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从欧洲向远东集结近200万兵力时,美苏两国才把这个秘密协定向中国政府公开。协定的内容不但恢复了沙皇俄国19世纪末在中国获取的权益,甚至还要求中国政府承认外蒙古独立的现状。这就意味着在中国的版图上割让出去将近1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时的中国已与日本整整作战了8年,死难了3200万人。也正是由于中国的抗日战争遏制了日本抽调大批兵力投入美国的太平洋战场和向苏联的进攻。

而在战争临近结束时,中国又一次被昔日的西方列强、战时的盟国又一次的出卖,中国或多或少地回到了战前以至世纪之初的状态,东北又成为昔日的俄国当时苏联的势力范围,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山东胶州湾登陆,香港,落入了英国的怀抱,澳门属于葡萄牙,法国的势力从印度支那延伸到云南境内。

我们在梳理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起因时,追溯中国近代史上这一段历史,无疑是要理清新中国为什么在本世纪的中后期,在中国这一段百年国耻结束了10年之后,在辽阔国土的最西端,在那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大打了一仗,这里面深刻的历史原因和民族心态是什么?

1949年10月1日,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开国典礼两个月之后,毛泽东亲赴苏联。当这位新中国领袖乘着火车万里北上的时候,他指挥的军队正千里南下,把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扩展到960万平方公里的最边沿。在这一历史时刻,一切外国在华的势力范围,包括特权、租界、金融、股券,以至趾高气扬的神态举止,顿时化为乌有。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用枪杆子解决,有的问题只能坐下来认真交谈。

这时的苏共是中共意识形态中的兄弟党,中国称之为“老大哥”。苏联人手上握着1945年与中国国民党签订的《中苏不平等条约》,经过三个月的谈判,除蒙古独立这一既成事实外,苏联同意把昔日沙俄及二战中的苏联侵占的中国主权全部归还新的中国。1950年2月间,毛泽东签署完中苏友好互助同盟条约后,欣然回国。这时,一个意外的事件出现,印度竟向新中国发出了挑战。事件经过是这样,1950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命令西南军政委员会准备进军西藏,中央政府同时号召西藏当局还代表来北京谈判和平解放问题。同年7月,在西藏地方政府派出的代表团取道印度,赴京途中,朝鲜半岛突然爆发了战争。8月,新任印度驻华大使竟向中国政府提出这个谈判在印度举行,中国政府态度十分明确,西藏当局不能在中国以外以国家资格会谈,其代表只能来北京谈判,并限期9月20日前到达北京,同时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向西藏进军。

1950年10月下旬,北京限定西藏地方政府代表到京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月。朝鲜半岛的战争愈打愈烈,美军反攻突破三八线,战火已经烧到中国东北边境,鸭绿江边。在朝鲜战争中,印度政府的态度是摇摆于中美之间的,他派出了一支医疗队加入联合国军,却不赞成联合国通过的污蔑中国是侵略者的决议。但在西藏问题上,印度政府却不那么友好,很有趁中国抗美援朝之机捞取实惠的意思。这时,印度政府在10天之内接连三次照会中国政府,照会的主要内容是:中国进军西藏会引起国际间的紧张局势,西藏自治是一事实,忠告中国和平解决。印度由于惯例和协定在西藏享有特权,并在西藏驻有保护邮政和电讯的军队应继续存在,除非中国命令其军队停止向西藏推进,印度政府不再劝告西藏代表团前往北京。

这是当年英国人在西藏拍摄的影片,这些镜头为我们再现了50年前的西藏,1950年的时候,中国除台湾一个孤岛外,尚没有解放的内陆土地就是西藏。由于历史的和自然条件的影响,几乎与外世隔绝的西藏,其社会形态当时仍处在落后的奴隶制社会,百万农奴在占西藏人口极少部分的奴隶主奴役下罹饥淘寒,中国人民的解放不能不包括西藏,但解放西藏又是一个比解放内陆省份复杂的多的事情。当时新中国已经卷入了朝鲜战争,以中国人民志愿军名义赴朝的中国军队已在朝鲜半岛上与美国为首的16国组成的联合国军正式交手,国际形势对中国不利,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外交部仍义正辞严的照会印度:“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问题完全是中国的内政问题,无论西藏当局愿否进行和平谈判及谈判得到如何结果,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西藏,解放西藏人民,保卫祖国边疆,这是中国政府坚定不移的既定方针,任何外国不容干涉的中国内政。”这时,印度政府除用外交手段干涉中国解放西藏外,还支援藏军军火,帮助藏军调往昌都前线,阻止人民解放军进藏。派人在前线设立电台搜集情报。印度各种报纸、新闻广播,反复强调西藏是一个独立国家,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西藏是侵略行为。同时,印度当局还指使西藏亲印分子将17岁的西藏佛教领袖达赖十四世移往亚东,准备随时逃往印度。

1951年10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西藏昌都地区击溃了阻击大军前进的藏军,西藏的大门豁然大敞。随着朝鲜战场上中国人民志愿军五战五捷,把美国及其仆从军从鸭绿江一举推回三八线以南,美国被迫在历史上第一次坐下来谈判停战。在这种国际大气候的影响下,印度政府终于在西藏问题上沉默下来。1951年3月,西藏地方政府也派代表匆匆赶赴北京,接受了中央政府和平解放西藏的条件,两个月后签署了协议。同年12月1日前,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平进驻西藏各地,胜利完成了解放中国全部内陆国土的历史使命。

麦克马洪线

1953年,朝鲜战争停火,美国新任总统艾森豪威尔开始推行全球性的遏制战略。在欧洲,西方国家组成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遏制苏联东欧集团向西发展。在亚洲,由日本、南韩、台湾、菲律宾组成的太平洋环形包围遏制着中国。这时,一个声言保持中立的不结盟的南亚邻国印度对中国就显得尤为重要。

1954年1月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会议上,中国代表团团长周恩来说:“在讨论面临亚洲迫切问题时,不应忽视亚洲人民自己的意愿。”他特别提到印度,“对印度这样重要的亚洲国家未能出席会议深表遗憾。”周恩来还在一次讲话中把资本主义国家分成三类,即以美国为首的好战派、以英法为首的维持现状派和以印度为首的和平中立派。

印度总理尼赫鲁对周恩来的讲话反应是强烈的,他立即指示在日内瓦他的私人代表梅农,也就是几年后中印大战时印度的国防部部长邀请周恩来访印,日内瓦会议后的6月25日,周恩来乘专机抵达新德里。一年后,即1955年4月18日,在南太平洋的岛国印度尼西亚举行了一次由29个亚非国家召开的令世界瞩目的国际会议,这就是著名的万隆会议。尽管有的亚非国家反对中国参加,但印度尼赫鲁则极力主张邀请中国。这是中国和印度国家关系史上最好的一个历史时期,同为世界人口最多的两个亚洲国家,都在极力从各自的经历中表现出要做一个泱泱大国的姿态。

在50年代中期,中国基于对当时整个国际形势的分析以及中国所处的战略地位,在对外关系中十分注意争取印度的合作,当时提出了对外关系的“一条政策和三个方针”,“一条政策”就是和平的基本政策,“三个方针”是准备力量做后盾,减少美国冒险尝试的可能;发展和平统一战线,增进和平力量;避免主动挑起战争,谨慎地贯彻和平政策。

在新中国实行的国际反美统一战线中,印度的中立以及中印的友好具有举足轻重的部分。虽然中国和印度在西藏问题上有不尽,但中国维护和印度已经建立起来的友谊之真诚。周恩来对尼赫鲁讲:“中印、中缅一部分边界尚未勘定,在此之前,我们愿意维持现状。”现在周恩来所说的这个现状,实际上已经是印度强加给中国的了。

中国和印度沿喀拉昆仑山和喜马拉雅山的走向,边境接壤达2000多公里,分为东、中、西三段,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边界勘定。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尚不足一年,就卷入了其北部邻国朝鲜的战争,无暇顾及西南边陲那海拔4千米以上的几近无人烟的边境地段,而比中国早独立半年的印度,却在波及全世界的朝鲜半岛大战这段时间里,把它的边界从富庶的平原地区向险峻的中国西藏高原推进,完成了一条印度北部自己确认的边界线,其面积达到12万多平方公里。

印度把单方面划出的边界强加于中国,这是中国方面坚决反对的。1956年周恩来第二次访问新德里时,曾对尼赫鲁提出讨论边界问题,但对方断然拒绝。无论中国通过外交信电怎样劝说印度进行边界谈判,印度都加以回绝。直到有一天,由于发生了一个边界以外的事件,才使印度政府不得不回到边界地域的现实之中。

这个事件就是中国西藏地区发生的武装叛乱。1959年3月10日,原西藏地方政府的上层反动分子,经过几年的策划和准备,发动了武装暴乱。10天以后,北京发布了平叛令,3月20日开始,解放军军事打击开始向拉萨以外的地区扩展。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仓皇出逃,于1959年4月化妆抵达印度,在印度进行了一系列的宗教,印度政府按国家元首的礼仪迎接了达赖喇嘛,从而使印度国内掀起了股声援西藏独立的反华浪潮。与此同时,中印边境地区局势也开始趋向恶化,达赖喇嘛到达新德里就开始发表声明,大肆攻击中国。这些声明开始是通过印度政府的宣传机构发表,后来改由印度驻外使馆散发。达赖喇嘛在印度当局替他拟好的第一个声明中,详细说明了他越过边界进入印度的地点。他说这个地点是一个叫兼则马尼的地方,换句话就是说,那个叫兼则马尼的地方就是印度的边界。实际上这个地点距离中印传统边界线突出了62分。

印度政府之所以如此强调这个地点,是因为它勘定这个地点时,依据了一条所谓麦克马洪线,印度政府就是要把这条麦克马洪线强加给中国。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什么是麦克马洪线,它是1914年二三月间英国和西藏在印度德里秘密的以换文形式划定的一条边界线。因为这条线出自英国代表团团长亨利麦克马洪爵士之手,所以定名为麦克马洪线。其实当时的英国政府也非常清楚,西藏与中国是宗主关系,西藏不享有单独缔结条约的权利。所谓的麦克马洪线自从在地图上划定时就是一纸空文,因此,它从未正式公开过。直到1952年,印度政府才把它拿出来,以此勘定了北部边界。中国历届政府从未承认过麦克马洪线。中印边界争执不但糅杂着殖民主义者对旧中国政府的诱迫和欺诈,同时也揉进了新中国政权对一切外辱的仇鄙和自尊。这一切终于使之演变成一场边界战争。

1959年,西藏平叛开始以后,为切断叛乱分子的外逃之路,人民解放军重兵封锁了麦克马洪线以北的险关隘口,这本是中国的内政,而对麦克马洪线异常敏感的印度马上也调集了精锐的作战部队,推进到这条线最前沿。有些地方甚至越过了麦克马洪线,其中就包括朗久地区的马及墩村。

这是印军越过了麦克马洪线设在中国一方的哨所,这就是那个叫马及墩的村庄。8月25日黎明时分,印军的一支小分队进入马及墩村,与中国边防部队发生了第一次武装冲突。战后核查印军1死1伤。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印度政府立即照会中国,强硬的指责中国蓄意侵略,企图用武力来实现其领土要求。中国政府也郑重声明,中国边防部队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印度的军事挑衅进行自卫还击。朗久事件的突发,世界舆论一片哗然。在印度国内掀起的反华浪潮中,美国会说什么,英国会说什么,都是人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时有一个声音却使世界为之惊异,这就是苏联的声音。此时,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赫鲁晓夫正在美国访问。莫斯科播发的塔斯社声明说:“苏联领导人深信,中国和印度不会允许那些不希望国际形势缓和而希望它尖锐化的势力在这个事件中坐收渔利。”中国当即请苏联驻华使馆转告苏联政府,“塔斯社的声明违背了中苏两国一向在国际事务中进行协调的惯例,把中苏内部分歧暴露于世。”

赫鲁晓夫访美归国时取道北京参加了中国国庆10周年的庆礼。他在谈到中印边界问题时,同中国领导人首次发生了争吵。由于这次争吵在两国关系中留下了严重的伤痕,赫鲁晓夫后来提议双方都烧毁这次会谈的记录,但是这段不愉快的历史已经无法抹掉。朗久事件发生后,周恩来曾和尼赫鲁写了一封长信,他在信中已经明确的谈到了中国的态度。信中说:“印度政府竟要求中国政府正式承认英国对中国西藏执行侵略政策时所造成的局面作为解决中印边界的根据,中国怎么能够同意被迫接受这样一个丧权辱国、出卖领土,而且这块领土又是如此之大的非法界限呢。”中印边界东段的朗久事件发生后,中印边界西段也开始紧张起来。这是中印边界的西段,印度主张的分界线的示意图,它超出中印传统分界线的距离,如此之大,面积竟达3万多平方公里。10月20日,由两名印度边防警察和一名角夫组成的一支三人小分队越境深入到中国境内。当他们出现在新疆通往西藏的新藏公路上时,才被我边防军发现并予以扣留。第二天,派遣这支小分队的印军巡逻队为寻找失踪人员,集结70余人向我边境移动。在一个叫昆卡山口的地方,与中国边防军两个哨所的13人发生了遭遇战,中国军队伤亡1人,印军9名阵亡,7名被俘。

昆卡山口事件发生后,中国方面释放了被俘的印军士兵,同时归还了缴获的装备,但无疑已经拉开了中印边界战争的序幕。

11月7日,周恩来再度致函尼赫鲁,他建议双方的武装部队从实际控制线各自后撤20公里,脱离接触并停止巡逻活动。此后,中国单方面自中印边界线后撤了20公里,在20公里内不打靶、不演习、不爆破,并在我方一侧30公里内不巡逻、不平叛、不打猎。这实在是体现了中国政府一再克制忍让、一再求同存异的现实主义姿态。

4个月以后,1960年4月19日,周恩来总理率外交部长陈毅及大批谈判工作人员分成三架专机飞抵新德里。在高级会谈中,中国方面曾明白地表示,“如果印度接受中国西段的控制线,中国就准备接受麦克马洪线。”中国代表团是直接从缅甸仰光飞来的,因为这条线的东西两端还延伸到缅甸和尼泊尔边境。中国希望这次访问真正解决问题,但印度政府拒绝一切有关边界问题的全面谈判。中国政府所能采取的唯一的现实主义方针已经忍让到最大的极限。中国不能简单的默认麦克马洪线,中国坚持必须通过全面谈判缔结新约,新条约会肯定旧的边界走向,但在中国看来,新条约就是两个平等国家协商的结果,那就可以消除旧的不平等条约的污点。周恩来曾向尼赫鲁保证说,“中国不会通过谈判来变更边境”但是印度仍然拒绝谈判。

在中国代表团离开新德里前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面对150名外国记者纷至沓来的刁难、挑衅和哄闹的话题,陈毅元帅激愤地站起来说:“我要提醒你们注意,中国是一个受损害的国家。”这种心情只有中国人自己能够体味到。在旧中国政府腐败无能的情况下,西方帝国主义列强随便在版图上画一条线,就可以说是边界线。新中国站起来以后还让她默认这一现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尽管麦克马洪线是英国同中国西藏地方当局秘密换文非法划定,但中国政府仍愿意以现实的态度对待这条线,中国在一再忍让的同时,也做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准备打仗。毫无疑问,中印边界的争端致使边界的双方都面临着挑战。1960年4月以后,印度和中国都开始向两国接壤的几近无人的边境地区抢建公路。

这时令中国吃惊的是,随着中苏两党意识形态领域的论战激化,苏联竟在国家关系上发展到了对中国背信弃义的地步。1959年朗久事件发生后的半个月,苏联马上与印度签订了15亿卢布的援助贷款。1960年4月中印总理会谈破裂后,苏联开始向印度大量提供军火。

印军在喜马拉雅山高原地区使用的能够适应16000英尺以上高度飞行的直升机和运输机,就是苏联最新生产的,驾驶员全部由苏军培训。至此,苏联已由偏袒印度的立场转变为支持印度反华,并构成对中国的敌对行为。同时,印度开始向苏联洽购当时最新型的米格21喷气战斗机。这种飞机苏联曾拒绝向中国提供,而终于在1962年中印开战前的几个月,连设计图纸一起交给了印度,苏联并保证印度今后在制造这种飞机时向它提供全套设备。

当时有一家巴基斯坦报纸说:“印度跟中国制造麻烦,与其说是,为了争夺领土,不如说是为了找到更多的美元。每当美国国会开始考虑援外计划的时候,印度就开始莫名其妙地仇视中国,以借抵抗美国敌人的名义捞取更多的援助。现在又到了美国国会表决具体拨款的时间了,看看印度又要干什么。”果不其然,1962年入春以后,印度某些势力就像着了魔似的,突然歇斯底里的开始叫嚣战争,在新德里,几乎每天都有的集会和游行。

美国呢,自1947年印度独立后,十年间援助了这个不结盟的中立国家21亿美元。但自从1959年印度拉下脸与中国为敌,到1962年3月,两年多的时间里,美国的援助就达41亿美元,相当于前十年总额的2倍。1962年3月间,印度这么一吵一闹,美国马上以出售剩余农产品支援印度的名义,一次就拨给印度25亿卢比的贷款。流向印度的美元帮助人们解开了一个谜,原来尼赫鲁政府既要苏联人的钱,又要美国人的钱。在冷战时期,能同时从对立的美苏兜里同时掏到钱的,当时全世界也只有印度一家。印度财政部长毫不掩饰地表示,由于要对付中国,印度需要花钱。

1962年,另一个潜在的危机也逼向中国,窥视着中印交恶,中美在台湾海峡的军事对峙处于紧张状态。1949年,败北台湾的蒋介石开始蠢蠢欲动,不能不让海峡对岸的北京防患未然。但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中印边界争端激化后,美国、英国曾致电台湾,希望台湾发表声明谴责共产党中国的侵略行径,令这些仇视新中国的国家大失所望的是,台湾从政府到舆论界均保持着沉默。

这里还需要指出的是,代表中国最早向印度提出边界问题的还是国民党政府。1947年2月,刚独立的印度在中国南京建立驻华使馆时,国民党政府就提醒印度政府注意,中国从来不承认麦克马洪线。但是年事已高的蒋介石反攻复国的决心是没有变的。1962年的时候,台湾更是甚嚣尘上,口口声声要反攻大陆。这一时期,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和周边环境及国内现实状况都是极为险恶的。

从1960年开始,连续三年中国国内发生了严重的饥荒,中苏关系已从意识形态的对立转变为国家关系的全面紧张。在中印边境,尼赫鲁希冀以对华战争充当亚洲的领袖国家。台湾的蒋介石阴谋篡犯大陆,而美国则插手越南南方,在中国的南大门开始打一场特种战争,举目四望,按那个时代的语言,“中国处于国际势力的合围之中”这时中共党内也出现一种意见,建议对外有必要采取和缓方针,要避免把美帝的锋芒全部的吸引到中国身上,特别是对印度,不要把它当做我们民族的敌人。中国共产党中央当时把这一种带有策略性的意见当作右倾机会主义予以否定。

1962年7月,中国外交部长陈毅借一次国际会议与印度国防部长梅农所做的最后一次外交努力失败后,周恩来向毛泽东请示中印边界问题的处理方针。据说毛泽东曾说过,“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是小学课本上都有的,不能轮到我毛泽东当家,领土就变成了950万,930万,我无法向6亿人民交代。”

这时印度当局的态度也异常坚决。尼赫鲁在议会发表演讲说:“我们的地图表明,麦克马洪线是我们的边界。不管地图不地图,这就是我们的边界。这个事实没有变,我们坚持这条边界,我们绝不让任何人越过这条边界。”中印两国开始走向迎面对撞。